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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誠】【木棉花開】[四]雞蛋花|現代校園AU

【木棉花開】

 

CP:樓誠,含少量風鏡、微量台麗

 

現代校園AU

算是架空

 

 

昨天展子玩了一天,太累了就沒開電腦……所以今天早上補回第4章,今晚更第5章~

 

 

[四]雞蛋花

 

  學校在七月下旬就放暑假,大部份學生都會回家,阿誠住的那一棟宿舍樓的所有學生都離開了,包括他的室友梁仲春,而其他他比較熟悉的人,比如明樓,比如汪曼春,比如美術社的同學,也都陸續回家了,就剩下阿誠一個留校。

 

  不用上課的日子,他大部份時間就在房間裡溫習,或是看書,學校的圖書館還會開放,所以他就從圖書館一堆一堆的借書回去看,看悶了就出去走走,照顧一下花圃的花,或者帶著繪畫本在校園各處寫生。

 

  安安靜靜的,鮮少有人經過,更沒有人會打擾他。

 

  梁仲春回家前的那天,還問他,阿誠啊你一個人會不會無聊,會不會覺得孤獨。

 

  孤獨,於阿誠是不存在的。

 

  孤兒院的孩子那麼多,一個大睡房住三十個男孩,大的小的都有,十五張雙層床,床尾放著一個殘破的白色膠箱,大概水果箱那麼大,裡面就是他們所擁有的一切。

 

  雙層床一張一張間隔不過一個身位,有些比較皮的孩子,甚至爬到上鋪再從一張跳到另一張把房間從頭到尾走個遍,那麼近的距離,那麼多的孩子,他就從來沒覺得熱鬧過。

 

  那裡的孩子都沒有父母,沒有家,沒有希望,那麼多人擠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個一個孑然一身的個體各自被困在一片小小的地兒裡,只是正好都相鄰著而已。

 

  四歲的時候,那個叫桂姨的女人收養了他,他離開了那一床的囚室,被接進了另一個囚室。

 

  首兩年桂姨還是對他很好的,桂姨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不過是個打工幫傭的,可是對他也是盡了情份了,給他吃飽穿暖,病了給他買藥,偶爾會痴痴地看著他不說話,那眼神讓阿誠想起孤兒院的那些新來的孩子,充滿著希望。

 

  那時他也喊她媽媽,證件上正式改成了她的姓氏,他努力念書,想著長大好好報答她。

 

  可是在他六歲那年的某一天,他在做作業,桂姨從外面回來,突然就把他拉過去,隨手拿起什麼就打在他身上,往死裡打,還一直罵他騙子,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死死地抱著頭,捲曲身體,護著要害,孤兒院那些褓姆打他的時候他都這樣,每個孩子都這樣,只要護著要害就打不死,只要活下去,就好了。

 

  那天之後,他就又回到了囚籠般的生活裡,桂姨還是讓他繼續上學,可是再也不管他成績,不再問他在學校過得怎樣,不再去學校接他了,她讓他負責家裡所有家務,然後每天打他,用最難聽的說話咒罵他,阿誠毫不懷疑她是真心想殺了自己。

 

  也許有一天她就會成功,而他得在這天來臨之前逃出去。

 

  他好幾次想趁著上學就逃走,可是想想,逃課學校會打給家長,他沒多少時間可以逃,他也沒有錢,不認識人,能逃去哪裡?

 

  要逃,就得徹底逃掉,不然只能死在她手裡。

 

  而孤獨這個詞,對他來說早就沒有意義了,他就是這麼活過來的,那不過是他生命裡的一部份。

 

  只要活下去,就什麼都好。




  暑期補課在八月初開始,為期五天,從周一到周五,大部份學生就是去教室按程度分組補課,而名次在前五名的則另有安排,那幾天大多數人為了方便都會回來住校,學校又一度重新熱鬧了起來,連食堂的菜式都再次變得豐富了。 

 

  在補課開始之前,阿誠已經把上學期的課業都復習了一遍,甚至又畫了張新的油畫,畫的是教學樓前的木棉樹,剛入學時那一片火紅讓他印象深刻,他便憑著記憶畫下了一條種滿木棉樹的路,每棵樹幹都是筆直的,細枝上一點一點的橙紅色,像在晴空上燒亮的火。

 

  趁著梁仲春不在,阿誠就把畫架在他床上風乾,先是墊了層舊床單,再用幾件雜物把畫托起,斜斜的對著窗。

 

  那天一早,梁仲春回來就看到床上的畫,看阿誠還在睡,他就沒吵他,自個兒把畫拿起,打算把畫放在阿誠的書桌邊上。

 

  梁仲春放下的動作也不算粗魯,不過是悶悶的"碰"一聲,阿誠卻突然就像受驚的貓兒一樣驚醒,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倒是把梁仲春嚇了一跳。

 

  阿誠轉頭去看,看到是梁仲春搬畫才鬆了一口氣,用睡衣的衣袖擦擦額角的冷汗。

 

  "哎喲,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道嗎?"梁仲春作勢摸摸自己胸口心臟位置,又把自己床上用來墊著油畫的東西都收了放到他書桌上。

 

  阿誠說了聲抱歉,看看時間尚早,本想再睡一會的,可是躺回去一點睡意也沒有,便決定起來洗漱,然後又被梁仲春拉著去食堂吃早飯了。

 

  沒想到這一大早,食堂還蠻熱鬧的,半個月沒見的同學一小圈一小圈的聚著,阿誠和梁仲春拿了餐點,便挑了個相對安靜點的角落坐下,一面吃早飯一面隨意聽梁仲春聊他的女朋友和家裡的閒事。

 

  當梁仲春說到家裡那條老不理睬人的白貓時,阿誠眼角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轉頭便看到一身休閒打扮的明樓捧著餐盤從不遠處經過。

 

  "師哥,這裡!"阿誠剛想開口喊他,卻有另一把女聲在不遠處比他先喊了出聲。

 

  阿誠循聲轉頭去看身後,汪曼春在離他兩張桌子遠的位置佔了張二人桌,明樓走過去把餐盤放下,餐盤裡的餐點明顯比他平常吃的多了不少,阿誠看他把餐盤放在餐桌正中而不是自己面前,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便合上了嘴,也收起了視線。

 

  "哎,阿誠,你看這汪曼春啊,是不是跟那學生會會長是一對?"梁仲春跟隨他視線看了看又跟著他收回來,然後一臉八卦的問他。

 

  "我怎麼知道啊。"阿誠一臉不在乎的戳了戳面前那隻太陽蛋,蛋液迅速流了一碟。

 

  "你看她總是師哥前師哥後的,額上刻著十月懷春四個字似的,我還聽說他們初中時交往過。"梁仲春嘖了一聲,看阿誠沒反應,就繼續現場播報:"看那親暱的,就差沒餵飯了啊,你說沒點什麼呢,我真不信--"

 

  "好了,別管人家那麼多。"阿誠打斷了他,一筷子夾了梁仲春盤裡一個包子就往他嘴裡塞:"我也餵你包子了,難道我跟你又有什麼?"

 

  梁仲春被包子塞住嘴巴說不出話,只能翻了翻白眼以示不滿。

 

  

 

  上午九點,按著提前公布的資料,學生們就陸續去到安排好的教室補課,梁仲春屬於成績中上的那一批,文科班第十名,一進教學樓就跟阿誠分道揚鑣,上了二樓的教室,阿誠手機壞掉沒法收信息,還好分組的資料在公告欄都有貼著,他便站到公告欄前面去看,名次單還貼在那裡,他站定了才想起那天晚上好像也站的這位置,明樓站在他的右邊,視線一直向著他。

 

  明樓大概以為自己沒有注意到,事實上那晚上明樓幾乎沒看一眼公告欄,視線一直都投在自己身上,他都知道。

 

  不過看幾眼也不代表什麼,阿誠垂了垂眼阻止了自己多想,便又抬頭找自己的教室編號。

 

  "阿誠。"右邊的光線被稍稍遮擋住,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是誰站在那裡了。

 

  "大哥。"阿誠轉頭去看,明樓已經換上了一身較為正經的服裝,就像他平時上課日子裡穿的,襯衫馬甲,手上還抱著幾本書。

 

  汪曼春站在他身邊,兩個人靠得很近,汪曼春只拿了個小包,只足夠裝幾枝筆一個計算器的那種,阿誠瞄一眼明樓臂彎上的那叠書,隱約能看到其中夾著一本物理基礎。

 

  "我們都在三樓,一起走吧。" 

 

  阿誠點點頭,就跟在他們身後走,到了三樓第一間就是理科班的教室,汪曼春在門口又拉著明樓說了好些話,阿誠想繞過去繼續走,沒走兩步又被明樓追上。

 

  "306,走吧。"明樓朝他笑笑,阿誠卻只看到他手上的書果真已經少了半叠。

 

  他們一起進了306教室,教室裡有幾個人已經到了,都是阿誠的同學,各自找了個位置坐著。

 

  阿誠疑惑地看看還跟在他身邊的明樓:"......我們怎麼會在一個教室?"我們明明不同年級吧。他想。

 

  明樓笑眯眯的轉頭看他:"先去挑個位置坐吧。"

 

  阿誠疑惑地坐到了窗邊靠後的位置上,明樓拉了前面的椅子就坐了在他面前。

 

  "大哥?"

 

  "指導你的是我。"

 

  "哎?"

 

  "高一優等生的暑期補課是一對一指導,負責指導的是高三相對應名次的人。"

 

  於是明樓順理其章負責阿誠。

 

  高一由高三指導,高三指導高一,哦那高二呢?

 

  "高二由老師負責,"明樓看他一臉懵懂,就主動跟他解釋:"這個安排恰恰是今年學生會提出的新改革,畢竟我們剛從高一上來沒多久,更清楚你們學習上的難處在哪,我們也可以順便復習基礎。"

 

  聽著好像是這麼回事,阿誠眨了眨眼,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那開始吧,"明樓從自己那叠書裡抽出其中夾著的幾張考卷,放到他面前:"先把模擬卷做了,我們來找找你的弱點。"

 

  "好。"

 

  

  

 

  306的窗向的是球場的方向,看出窗外外面一片廣闊,只有球場邊上一排雞蛋花盛開著,阿誠挺喜歡雞蛋花的,不單因為它長得好看,花香清新,還因為它簡單,沒有什麼神秘的傳說,什麼莫名奇妙的花語,就那樣踏踏實實地活著,該落下時就落下,一點也不拖泥。

 

  阿誠問了明樓介不介意,然後把窗打開了一道縫,空氣中隱隱約約飄來了清香,似乎也驅走了不少夏天悶熱天氣帶來的躁鬱感。

 

  對於優等生阿誠來說,學習的時間並不難過,他專心地做了卷子,明樓便坐在對面一直看著他答題,因此也就不用特地批改了,反倒從他答題時間分析出來他的弱項,卷子做好便一點一點的教他更快的破解方法,又抽空講了些高二才學的委托代理理論。

 

  理論才講一半午飯時間就到了,兩人自然是一起去的食堂,汪曼春甩掉指導她的學長,也坐到了明樓身邊,一下就把話題引過去了,阿誠倒也不在意,只是默默低頭吃飯。

 

  今天的炒飯有點鹹。

 

  阿誠聽著明樓跟汪曼春那些近乎打情罵俏的對話,忽地就覺得有點尷尬,只好讓自己專心想著飯菜的味道,又思考起這炒飯裡有些什麼材料。

 

  青豆,胡蘿蔔,牛肉,雞蛋,洋蔥,還有這是不是辣白菜?

 

  "阿誠啊,剛才跟你說的風險分擔呢,可以用這食堂作比喻--"明樓突然又喊他,讓他從炒飯裡抬起頭,這才發現汪曼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明樓身邊的坐位。

 

  阿誠分了下神環繞一下食堂,哪還有汪曼春的身影,她那盤沙拉也已經吃掉了大半,就剩下挑出來的酸黃瓜和黑橄欖,整整齊齊的堆在沙拉碟的邊上。

 

  "--比如說你要開食堂吧,那得先貸款,所以--"阿誠沒分心多久,又迅速被明樓的談話吸引了回去,經濟學研討會一直從食堂又開回了教室,下午的補習也是有一半是明樓在教他高二的課題。

 

  之後的幾天基本也是如此,上午明樓給他做卷子再針對弱點補習,下午就講一些他有興趣的高二甚至高三課題,只是午飯時間他一看汪曼春過來就藉口約了梁仲春走了,汪曼春眼裡看他的敵意他怎麼會沒注意到,他倒不是怕,就是覺得犯不著當這個電燈泡。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補課完結之後,明樓邀他去阿香那裡吃飯,他第一次拒絕了。

 

  "我約了梁仲春。"他撒了個謊,再一次把一切推到自己的室友身上,畢竟他身邊能推的人也沒幾個了:"大哥,讓汪曼春陪你去吧,她一定很樂意試試你喜歡的菜館。"

 

  "那今晚你過來嗎?"明樓指的自然是他的打工。

 

  "如果汪小姐要留宿那我來不是打擾了?"阿誠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反問道,沒待明樓給他反應,便又說跟梁仲春約定的時候到了,向他揮了揮手,抱著書和卷子離開了教室。




  事實上,阿誠當然沒有約任何人,他回到房間,就見梁仲春已經回來,正收拾東西準備走,說是跟女朋友約會去,然後就直接回家到開學再回來。

 

  阿誠聽女朋友名字跟上次說的不一樣,一時還反應不來,梁仲春就笑說,你說呢這還沒結婚人都沒定下來還是有選擇權啊,不單我有呀她們也有的,改天遇到真好的想定下來再說專一不遲對吧。

 

  他總說自己是個家庭主義者,要是將來結婚了也必然是個夜夜準時歸家的好老公,現在也是管接管送要錢給錢要禮給禮生日紀念日情人節沒一次忘記過的,也算是打著燈都找不著的好男人了吧,阿誠就每次都笑他想得遠想得美,他就反駁說阿誠長這麼一副好皮囊也不知道趁著年少多風流下,只會讀書真是書呆子,一個字,傻。

 

  "是是是,我傻,你好好玩,記得戴套。"阿誠有時會笑他。

 

  "這都說啥呢?我像是會對未成年出手的人?"梁仲春這時候就會拿枕頭扔他。

 

  梁仲春收拾好就背著包走了,走之前還留給他一本什麼小說,說是讓他好好學學不要浪費了那張臉。

 

  "去去去,又說約會,還不走?"阿誠沒好氣地看看他,就把他推出了門外,順手關了門。

 

  阿誠往床上一躺,覺得有點餓了,可又不知道為什麼提不起勁去吃飯。

 

  想起明樓邀他去阿香那裡吃,阿香做的蒜香骨確實好吃,明樓幾乎每次都點,他們兩個人就把盤子吃得乾乾淨淨,就差沒舔碟了。

 

  不過現在明樓交了女朋友了,大概更樂意跟女朋友去吧,那時阿香怎麼說的,就是他一個人吃不了多,才讓自己陪他罷了,也就是其實誰跟他一起吃都可以,女朋友怎麼說都比自己一個也說不上什麼身份的飯友好吧。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畢竟每次都讓明樓請客,雖然有那收拾房間的所謂打工,不過他心裡還是過不去,就這樣斷了也好。

 

  阿誠在床上翻來覆去轉了幾次身,想想又坐了起來,隨手把梁仲春放他書桌上的書拿過來看,書封一片粉橙色,娘裡娘氣的,封面畫著一個女生和一束花,白色的山茶。

 

  他記得他念的初中附近就有一片山茶,也是白的,跟其他花不一樣,落花的時候不是一片一片花瓣落的,而是連著花萼整朵掉落,不記得誰告訴他,日本人又叫山茶作斷頭花。

 

  這種喻意的花用來作愛情小說封面沒問題嗎?他想著,笑了笑,隨便翻了幾頁,看著真就是個愛情故事,也沒什麼心思看了,便又放回書桌邊上。

 

  不知道在床上發呆發了多久,突然就被敲門聲驚了一驚,阿誠皺了皺眉,從床上起來去開門。

 

  不會是忘帶什麼了吧,梁仲春那傢伙。

 

  結果打開房門,明樓站在那裡,笑著看他。

 

  "吃飯了麼?"明樓輕輕舉起手上的塑膠袋,塑膠袋上印著阿香小炒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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