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散步

【樓誠】【木棉花開】［三］油桐花｜現代校園AU

【木棉花開】

 

CP：樓誠，含少量風鏡、微量台麗

 

現代校園AU

算是架空吧

 

［設定］、［一］、［二］

關於章節題目：如果那種植物在該章節裡沒出現，那麼一般就是花語或者象徵意義......

你們猜油桐花花語是什麼？(笑)

慣例Lof繁體、微博簡體：https://www.weibo.com/middlec

= 

［三］油桐花

　　

　　考試成績在暑假前的周六早上公布，大部份學生都會在周末離校之前繞過去看，不管成績如何，都會在八月中的時候分別參加補課，補課內容有幾種，按成績分組，程度和內容截然不同，或加強或補底，而明樓，自然從來都是成績好的一批，甚至是其中最好的一個，自高一以來就從未在商科班的第一名落下來過。

 

　　周五是阿誠的打工日，阿誠一般七點左右就會去明樓的房間，可是那天下課之後學生會就一直為了暑期補課的事開會，六點多的時候明樓給阿誠發了信息告訴他自己會遲一點，可是沒有得到回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收到。

 

　　暑假將至，需要提前安排的事非常繁複而瑣碎，汪曼春跟副會長又在重要問題上爭持不下，雙方各有支持者，明樓花了好久才終於說服他們同意折衷的方案，這個會就這樣一直開到晚上快十點，連晚飯也沒有來得及吃。

 

　　＂師哥，食堂都關門了，我室友有電鍋，我給你弄點吃的吧？＂會一開完，汪曼春便拉著明樓。

 

　　＂沒事，我不餓。＂明樓禮貌地微笑答道。

 

　　＂要不我去自助販賣機給你買點小吃？＂

 

　　＂曼春，都這麼晚了，這裡雖然是學校，可教學樓距離宿舍始終有段距離，路又黑，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還是快回去吧。＂

 

　　聽到明樓對自己充滿關心，汪曼春本來微嘟的嘴才緩下來，她動作自然地挽上明樓的手臂，也不在意其他人都還沒走清：＂師哥你送我回去不就好了嘛。＂

 

　　明樓苦笑了一下，他跟汪曼春以前都是初中部的學生，少不更事的時候甚至還交往過一陣子，汪曼春喊他師哥而不是學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汪曼春的叔父汪芙蕖是初三的數學老師，也是當年明樓和後來汪曼春的班導，她說她跟明樓是同門師兄妹，好像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

 

　　＂曼春，我還有事，你跟朱徽茵一起回去好不好？有個伴兒安全些。＂朱徽茵就是他們學生會的總務委員，剛收拾好開會用的東西，正要離去。

 

　　朱徽茵聽到自己的名字便在門口停了下來，明顯等著汪曼春的樣子。

 

　　明樓小心地把手從汪曼春的臂彎裡抽出來，然後把她的包遞上去：＂小心點，晚安。＂

 

　　看著汪曼春不情不願地和朱徽茵一起離開的背影，明樓看看手錶，便急急的關了電燈鎖了門，往男生宿舍奔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前的時候，正好是十點正。

 

　　阿誠那瘦長的身子背靠著門站在那裡，還是慣常的斜肩包和白襯衫，手上還提著一個白色塑膠袋，走廊那白光燈一到晚上就老因為電壓不穩一閃一閃的，不閃的時候也晃，晃得明樓看過去覺得阿誠比平常更瘦了。

 

　　看到明樓快步走過來，阿誠露出了笑臉，站直了身子。

 

　　＂抱歉，開會開太久了。＂明樓掏出鑰匙開了門，讓他進去，關門第一件事是開了空調。

 

　　七月正中，走廊又悶又熱，阿誠額上早已是一層汗，背上也濕了個透，明樓想了想，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然後拿了條毛巾過來。

 

　　＂先擦擦汗，不要冷著。＂

 

　　阿誠接了毛巾，也不多客氣，就先擦擦臉，然後印了印脖子上的汗。

 

　　＂你一直在外面等？＂明樓拉了椅子讓他坐，自己則在床沿坐下：＂我給你發信息你看到了嗎？＂

 

　　阿誠苦笑著從包裡掏出他的手機，舊型號，不過基本功能是夠了，只是現在阿誠按了兩下主鍵屏幕也沒亮。

 

　　＂壞了？＂明樓從他手上取過手機試試。

 

　　＂進水了。＂阿誠聳聳肩：＂用吹風機吹過，沒用。＂

 

　　＂那怎麼辦？＂明樓想想自己好像還有部5S，功能完好，他買完6S之後就丟在那裡，大姐自然是用最新的，明臺也不愛用二手，那部舊機就一直放著封塵。

 

　　＂沒事，反正平常不怎麼用，就是收收學校發的通告......我去報告欄看一樣的。＂阿誠一臉的沒所謂，把壞掉的手機又收回包裡。

 

　　＂不然我－－＂－－把舊手機給你？

 

　　明樓話都還沒說幾個字，阿誠好像看穿他的想法似的，打斷了他：＂我不能再讓你送我東西，沒事的，獎學金有包括一些生活費，我本來就不怎麼花錢，把生活費存一下我能自己買。＂

 

　　明樓理解他是過不了自己的自尊，好好的大男人老讓人送這送哪的，心裡不好受。

 

　　所以他也沒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對了，大哥，你還沒吃飯吧？＂阿誠把他放在書桌的那個白色塑膠袋打開，裡面是從食堂打包的飯菜，還有一杯明樓晚上習慣喝的咖啡和阿誠自己的奶茶。

 

　　＂你也沒吃？＂明樓看到菜量便知道這是兩個人的份了，平常阿誠七點過來，差不多八點前就收拾好了，要去食堂吃飯時間都綽綽有餘，所以也沒有先吃完再來的習慣。

 

　　＂嗯，我看食堂差不多關門，怕你來不及吃，就趕過去打包了回來。＂阿誠一面說，一面把明樓的筆電收起，然後把那些塑膠食堂逐一打開，再把餐具分給明樓。

 

　　明樓接過筷子，看他坐下來微彎腰也不見突起的肚子，真是沒有一丁點脂肪啊，頓時覺得讓他餓著的自己罪大惡極。

 

　　空調開始有效果了，他們也涼快了些，阿誠低著頭開始吃飯，就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一口一口的吃得又快又多，明樓夾了塊肉到自己的白飯上面，想了想，便把裝著糖醋排骨的那一盒推向阿誠：＂你多吃點肉，你太瘦了。＂

 

　　＂我吃不胖。＂阿誠笑了笑又把肉推回中間，一雙大眼眨了眨，滿滿都是真誠，一點嘲諷的意思都沒有，可就是聽得隔一兩個月就得注意飲食控制體重的明樓心裡怪怪的。

 

　　看阿誠這沒幾下功夫就已經把半盒鹽水鴨和大半盒白飯幹掉，明樓確實也瞬間相信了他吃不胖這件事，心裡默默升起一陣咬牙切齒的羨慕。

 

　　＂今天開會開這麼久，有大事？＂待明樓也吃飽了，阿誠就主動收拾了餐盒，然後開始他每周五的收拾工作。

 

　　＂不就是暑假的事情多，對了，你知道暑期補課的事吧？＂明樓想到開會時的狀況，再想想個性同樣好強的汪曼春和副會長，頭就有點痛了。

 

　　＂嗯，就是按成績分組的那個吧。＂阿誠把桌上的書分類放回原位上，回頭便看到明樓揉太陽穴的動作，他轉身打開書桌的抽屜，拿出裝著阿士匹林的藥瓶，倒了三顆到明樓手心。

 

　　明樓剛藥放進嘴裡，阿誠又接著給他遞上裝了清水的水杯。

 

　　明樓喝了水，就微笑看阿誠：＂我聽說你成績很不錯？＂

 

　　阿誠有點不好意思地微低著頭，語氣謙虛但眉眼中卻掩不住一絲自豪：＂還好吧。＂

 

　　＂測驗不是第一名了嗎？只是還好？＂明樓朗聲笑了笑，看他不好意思承認的模樣就忍不住要戳穿他。

 

　　＂可是考試成績還沒出來......名次要明天才公布呢。＂阿誠抿了抿唇，伸手把藥瓶拿過去，轉身慢慢地收進抽屜裡，還順手把抽屜裡的雜物又收拾一下，整理出一個形狀和大小都剛好的空隙才把藥瓶放進去。

 

　　明樓坐在床沿，稍稍扭頭看著那瘦削但總是挺直腰板的背影，想了想，便又喊了他：＂阿誠，想不想提早看名次？＂

 

　　＂嗯？＂阿誠剛關上抽屜的手停在半空中，回頭看著明樓：＂不是明早才公布？＂

 

　　＂說是這麼說，其實早一晚上就已經貼上公告欄了，現在這時間該貼好了。＂明樓說著就一拍自己的大腿，然後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看。＂

　　教學樓在晚上八點以後是會鎖門的，正門用的是要刷卡和傳統鑰匙的雙重鎖，明樓沒有鑰匙自然是打不開，明樓也沒走正門，而是直接帶著阿誠來到後面的安全入口，刷了張門衛用的卡就把門打開了。

 

　　＂學生會忙起來經常需要留到晚上，所以他們給我門卡了。＂明樓帶著阿誠走進昏暗的教學樓，明樓一面打開手機的照明燈，一面向阿誠解釋道：＂不過當然，像現在這樣沒有工作的時候偷進來還是犯校規的。＂

 

　　教學樓的走廊只有梅花間竹地一亮一暗的光管作照明，兩旁的教室則更黑暗，只有窗外有一些路燈照出了桌椅的輪廓，安靜又略有點詭異。

 

　　明樓帶頭，阿誠跟在後面，兩人穿過走廊，慢慢繞回了大門口，從玻璃大門外照進來一片月亮的銀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公布欄旁邊那米白色的牆上。

 

　　果然如明樓說的，理應明天公布的名次已經都貼上去了，阿誠的名字工工整整地用電腦打印體印在高一商科的最上方。

 

　　明樓倒沒急看自己的成績，事實上他幾乎是從來不看公告欄的名次的，反正從高一第一次考試開始，他的名字就一直在最上方沒有落下來過，阿誠專心盯著公告欄看的時候，他就看著阿誠，看他從略帶緊張緊眠著唇的表情，到突然鬆一口氣把緊擰的眉頭放開，再到最後終於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白銀色的月光柔柔地照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皮膚照成了珍珠色，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有一半重叠在一起，一邊是阿誠的側臉輪廓，一邊則是明樓比阿誠高上半個頭，半正半側的臉，正貼在阿誠的影子後邊彷彿正吻他髮旋一樣。

 

　　＂大哥，＂阿誠突然轉頭喊他，明樓也不知道哪來的一陣心虛，趕緊就轉頭去看公告欄，眼神隨便盯著一個不認識的名字故作專注，阿誠看他這般模樣，一時就失笑了出來，笑了幾下覺得沒禮貌，方才忍了下來又繼續說下去：＂你也第一名了！＂

 

　　＂嗯。＂明樓點點頭，這本就是他意料中的事，自然沒有多少驚訝。

 

　　阿誠又仔細地看了名單的其他部份，明樓在這空閒的十來秒裡瞥見汪曼春的名字也不意外地出現在高一理科的前段位置。

 

　　突然從走廊的另一頭好像傳來了皮鞋的聲音，聲音越來越清晰，他們對望一眼，意識到是警衛正在巡視，而且正往他們這邊來了。

 

　　＂有人來了？怎麼辦？＂阿誠難得露出了驚慌的表情，雙眼瞪得老大的看著明樓。

 

　　＂躲起來。＂大概因為更有經驗，明樓比阿誠冷靜，拉起他的手就開門進了最近的一個教室，可是教室向著走廊的一方的窗戶都是玻璃，儘管昏暗，但在外面路燈的微光下，如果有兩個人站在教室裡，警衛還是能留意到的。

 

　　於是明樓關上門，便背靠著門，再把阿誠拉進懷裡，圈住他的腰讓他貼近自己，盡量讓兩人都能縮到門後的那小範圍的死角裡。

 

　　警衛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走近，手電筒的光也隨意地往教室裡照來照去的，看到光束透過窗口掃進他們所在的教室時，明樓能聽到阿誠突然屏住了氣息，然後呼吸就開始變得又快又淺，他甚至還隱約聽到了阿誠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明樓低頭一看，靠在自己懷裡的人也抬頭看他，在黑暗中只有一雙眼睛特別明亮，帶著驚慌就像一頭受驚小鹿一樣。

 

　　明樓隱約記得他看過關於獎學金的規定，其中有一條是必須操行紀錄優良，而梧桐高中的標準裡，操行要到優良級就意味著不能有哪怕是一次的犯規紀錄。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他帶著阿誠冒了一個多大的險。

 

　　手電筒的光芒又往他們那方掃了掃，明樓下意識就把圈在他腰上的手收緊些，把懷裡人僵住的身體推得更貼近自己，好像哪怕是再多往死角裡躲一公分，他們也會更安全更不易被發現。

 

　　兩人就那樣動也不敢動的一直等待著，終於手電筒的光芒消失了，腳步聲也開始慢慢遠去，他們又待了好一會，直到再也聽不到皮鞋的聲音才總算放鬆下來。

 

　　＂阿誠？＂明樓放開抱住他的手，兩人自然地分開，阿誠看來還是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往走廊方向的窗口看了好幾眼，一臉的不放心。

 

　　＂......大哥，我們出去吧。＂

 

　　＂嗯。＂明樓帶著阿誠離開了教室，小心地走過了走廊，又從剛才那個安全出口出去，兩人並肩往宿舍區的方向走，一直默言無語。

 

　　直到來到了宿舍樓的花圃之前，兩人才同時停下了腳步。

 

　　明樓首先轉過身面對著身邊的人，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是我沒考慮好，不應該帶你偷進去的。＂

 

　　阿誠大概沒想過明樓會因為此事道歉，先是呆了一呆，然後又反應過來，搖了幾下頭：＂別這麼說，我很高興你帶我去看名次。＂

 

　　＂本來明天看也可以的，我卻讓你去冒險了。＂

 

　　阿誠看著明樓眨眨眼，然後淺淺地笑著說道：＂至少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謝謝你，大哥。＂

 

　　明樓看了阿誠幾秒，看那笑容毫無做作的成分，雖然只是淡淡的微笑卻真誠得很，總算也釋懷了，自己也笑了起來。

 

　　＂那晚安了，阿誠。＂

 

　　＂晚安，大哥。＂

 

　　明樓點了點頭，先轉身往自己住的那一棟宿舍走去了，回身關上大門的一刻，又瞥了眼外面，阿誠的背影也剛走到自己那棟樓的門廊前，明樓的手便定在那裡，由得門半關不關的。

 

　　他就那樣頂著門看著，直到對面樓的門打開又關上，方才放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