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散步

樓誠衍生/開以｜【規則至上】

【規則至上】

 

樓誠衍生

CP：開以［王開復x靳以］

＊現代AU

 ＊一半算是近期刷微博時事有感，一半算是純日常小短篇吧

 ＊總編不叫烏姆里奇（笑

＊此文指的靳以是電影【黃金時代】裡王凱演的角色，發散腦洞跟現實中的章方叙(靳以)先生本人無關，另外王開復來自【戰長沙】電視劇，一切內容皆是想像，與兩部影劇同樣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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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至上。

 

　　四個大字工工整整寫在一張淡黃色的宣紙上，鑲了個精緻的木框子，掛在辦公室最當眼的牆上。

 

　　以書法來說實在算是寫得不俗，字型勻稱，筆劃剛勁有力，就是這字間的意思，讓王開復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據說今天新調來的總編輯是官方派來的，一派官僚作風，更是個思想腐朽，什麼都看不過眼的老頭子，這一點，從這上任第一天就掛上的書法，似乎也多少能讓人覷見一二。

 

　　印證開復想法沒錯的機會來得極快，就在當天中午，總編跟幾個分版編輯開完會，就著秘書把他們部門都喊了上去，說是讓他們跟總編互相介紹介紹。

 

　　舉凡有上司新上任，多半都會召集大家開開會訓訓話，本來屬於常事，一般都是說幾句空泛的話，鼓勵鼓勵大家就完了，不會有什麼實質內容，可這新總編可就不一樣了，板著一張臉，一張口就開談了現今傳媒工作的不慎重，說道是好的報導興國，壞的報導禍國，有規則才成方圓，整頓事在必行。

 

　　本來王開復聽了也有那麼幾分同意，近年報社缺乏人才，許多非專業的畢業生都給招了進報社，不說能力未及，哪怕是最重要的做新聞的態度也未必達標，人員茛莠不齊，壞草極多，整頓確是必要。

 

　　只是開復和其他人也想不到，老頭子所言的整頓，會是如此一翻整法。

 

　　這總編的秘書也是效率奇高，當天上午，又一張通告就被貼了在牆上，上面洋洋灑灑寫滿了大半頁紙，從規則一到規則二十四。

 

　　可王開復一條一條看下去，眉就越皺越深。

 

　　前十八條吧，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諸如取用文具要按程序簽名、外出採訪需要得到主編簽名批准、嚴禁在辦公時間回私人信息之類，猶是把他們當成小學生來管了。

 

　　後面六條，則是嚴重多了，上面寫的，凡是關係到國家層面的新聞都需要總編輯審稿，又提到新聞取向務必正面積極，少報導負能量云云。

 

　　這後六條都還沒看完，大家就開始議論不已了，這些規則既未經過咨詢，而且其中內容更實在是不合適，頗有干預新聞部門獨立運作之意。

 

　　開復連同幾個同事商量了幾句，決定就著這張告示去找總編理論，可都沒進到去總編辦公室就被秘書擋下來了，正在爭論著，沒想到臨時又來了重要工作，他們亦只好先行作罷。

 

　　告示貼出當天，就有兩份稿件雖然通過了部門主編那一關，卻都被那總編老頭子投籃了，說是過於負能量對社會做成不好風氣，必須重寫，消息傳過來，整個部門所有人一下子就變得士氣不振，沉默無聲。

 

　　王開復自也是其一，不過正巧那突然而來的工作讓他忙得不可開交，也就無暇理會，畢竟事有先後，新聞不能遲。

 

　　不覺已近晚九點了，除卻出外採訪尚未歸來的記者們，大部份人都還留在報社加班，個個都低著頭，有寫稿的，有查資料的，有正編輯網絡版視頻的，王開復也在其中，他負責的稿子也在一小時前遭遇到被投籃命運，理由也是同樣的過於負能量，王開復強忍了怒火，回到位子上重寫，這時才寫到一半，眼看截稿時間越來越近，實在是沒辦法不先把告示的事拋諸腦後了了。

 

　　正當開復一心一意凝視著電腦屏幕打稿之時，忽地瞥見一個高佻的身影立在桌前，轉頭去看，發現竟是同居戀人靳以站在那裡，正微笑看著他。

 

　　不管在一起已有多久，不管這笑容已是看過無數次，王開復還是覺得，每次抬頭看到戀人那溫柔的笑容，都讓他如沐春雨，彷彿疲勞困倦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這番心聲要是直講，靳先生必然又會怪責自己口甜嘴滑，講話不正不經了，誰知這確是他內心真切感受啊。

 

　　「怎麼來了？」開復趕緊起來，在旁邊拉過一把空椅子，讓來人坐在旁邊。

 

　　「來談點事情，順道來看看你忙完沒。」靳以把椅開一點方才坐下，慎防礙到開復工作，他往電腦屏幕看了一眼，畢竟也是文字工作者，這就大概看出進度來了：「看來是沒那麼快了。」

 

　　「要不你先回去？」開復苦笑一下，手又放回去繼續敲鍵盤，又下意識用餘光瞥瞥牆上時鐘，計算著截稿時間。

 

　　靳以輕輕搖了搖頭，依然微笑著：「沒事，我等你。」

 

　　開復帶著感激地看他一眼，便又轉過去繼續忙了，靳以就隨手取了開復案頭的一本《新聞業的危機與重建》看著，誰也沒打擾誰。

 

　　時間慢慢過去，整個辦公室裡，就只有時鐘輕微的滴滴嗒嗒聲以及鍵盤的啪噠啪噠聲，以至當總編突然放聲喊話時，把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規則至上！」他怪聲怪氣地喚了一聲，又用手上的鋼筆敲了敲貼在牆上的通告：「第十六條，無關人士嚴禁在報社範圍內逗留。」

 

　　王開復和靳以對望一眼，自然是瞬間明白總編的意思。

 

　　沒待王開復開口反駁什麼，深知他衝動個性的靳以就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他把手上的書放下，緩緩站起來，向總編作了個抱歉的微笑。

 

　　「是我不對，這就走了。」

 

　　王開復還想出言留他，一個「別」字剛出口，靳以就轉頭把食指放在唇上作了個噓的手勢，同時輕輕地搖了頭。

 

　　開復無聲輕嘆，本也想就此作罷，息事寧人，可總編似又意猶未盡，朗聲念了一條。

 

　　「第十一條，嚴禁非正常及不道德交往行為。」

 

　　這下別說是開復了，就連向來冷靜的靳以也不禁臉色一變，其他同事也都從屏幕裡抬起了頭，一個個面面相覷，開復與靳先生的關係在報社早就不是秘密，是人盡皆知的了，總編這句話，針對的是誰、針對的是什麼，實在是清楚明白得很。

 

　　靳以回過頭去，只見那老頭子抬著頜，斜斜直視著他們，看著居然像是哪條山村的土皇帝似的，傲慢而不可一世。

 

　　他輕嘆一聲，嘴唇輕抿了一下，開復懂這個表情，不是憤慨，而是憐憫。

 

　　憐憫此人之愚眛，憐憫其眼界之低與見識之淺，憐憫在座眾人身在其下屬之位必定苦不堪言，憐憫報社在如此蠢人領導之下，日後發展必然會每況愈下，難有進步。

 

　　王開復就沒靳以那麼宅心仁厚了，沒來得及憐憫對方的無知，就有一股火氣燒到了頭上，他一拍桌子直站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總編，然後走出了兩步，拉住了本欲離去的靳以。

 

　　「這是我愛人，不是什麼無關人士。」

 

　　開復話音剛落，那老頭子就漲紅了臉，怕是在朝廷當土皇帝當久了，不習慣有人當面挑釁吧，可反駁未能出口，就見王開復把靳以拉到身前摟住，毫不猶豫就吻了上去。

 

　　總編的臉一陣紅一陣綠的，嘴巴張著可原來要說的話也說不出了，只在喉間發出了一陣不明的咕嚕聲。

 

　　同事們可都忍不住了，有的歡呼，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則抱腹大笑，氣氛一時間彷似是贏了一場小小的革命一般。

 

　　「王開復你，你明天——」

 

　　「——我明天不會來上班了，辭職信稍後補上。」開復放開了摟在戀人腰上的手，可又立即牽住他，他看著那個臉上仍浮著青色的老頭子，話說開了倒也不生氣了，只是一笑：「那就祝貴報業務蒸蒸日上了。」

 

　　去他的規則至上。

［完］

 

 @楼诚深夜60分